ldquo凤城名师rdquo陈超

权威白癜风专家 https://m-mip.39.net/disease/mipso_5950137.html

  作者慈母周桂芳,生前为原同心县下马关镇计划生育服务站站长,先后多次受到自治区、吴忠市、同心县的表彰。年,她被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国家卫生部评为“全国万例手术无事故”先进个人。年12月,同心县人口和计划生育局、杨宗麒编辑出版的《只为你过得更好》一书,收录有《轮椅上的牵挂》一文,附后。

      

情思悠悠黄土地

陈超君

乡路依旧。

一百天前,这条从银川到太阳山高速路上缓缓行驶的车队,被料峭的寒风卷起又飞落在路两边的纸钱,每过一个路口,我们低声呼唤:

“妈,送你回家。”那一天,阳光明亮,世界小到只剩眼前这条高速路,那天,车子极慢,怕硌疼体重不到七十斤的妈妈。那一天,我们最后一次带妈妈回家,怕她跟不好走丢,我们知道,如果把妈丢在这里,以后我们就真的再也没妈了。

整整一百天了,悲伤真得能够远行。同样的路上,主宰所有人心情的已经不是妈妈。

      

风还是没变,风在无遮无拦的大地上纵横决荡,空气干裂,我脚下的土地洁净松软,这块绵延平坦的田野横亘在小镇下马关东部,自我记事起,这块土地上生长出的麦子和糜子经常掩过我小小的身躯,它曾经收藏过我们儿时的脚印和父母劳作的汗水,也曾经凝视过我们的孩子偶尔一次回来采花时欢快的身影。如今,我们又回来了,一行人缓缓走过已经长出甘草和麦子的田野,长风呼啸过妈妈的墓碑。一百天里,妈妈的新坟上,黍草离离。

还有比青草更苍凉的生死计量吗?

一百天里,这条路来过八次,来回一天的行程,只为妈坟头的十分钟。跪在坟前,黑色的纸钱随风袅袅而逝,我们一遍遍地告诉长睡地下的妈妈:“妈,多给你送点,你一生好客,到了那边也不能没钱花,梦里你说一个人睡在这里害怕,这里眼界敞亮,有花有草,我们就照你的愿望把你安放在这里,你看,旁边就是老院子。”五七的时候,要到坟上把亡灵招回去超度,十一点了,我们点了一路的“灯”来领妈妈,那么黑那么冷的夜,孤独的天宇下,妈被世界遗弃在这里,第一次觉得妈妈那么可怜那么孤独,在黑夜里,在我们走后的无数个黑夜无数个没有色彩的季节,她一个人躺在这里。

(图片为下马关三步墩风光)

      

睡在地下的妈妈永远不知道了,在她走后,会给儿女留下哪些可供怀想继承的美好?我会想起病榻之上的她一直给我们强调,一定要尊严地死,到时候呼吸衰竭就衰竭,不允许切开喉咙上呼吸器,我们答应,这是妈妈的讲究,她在世的日子,极讲究生活的情致,穿衣吃饭待人接物,无不体现她爱美的天性,连工作也如是。她是妇产科大夫,手术做得极漂亮,细致到打结也要达到艺术的美感。十里八乡的病人喜欢找她看病,说她医术好,人又好,病人很多,乡下病人没什么讲究,经常一大清早赶远路看病或深更半夜敲门就诊,满满挤一屋子。我小时候毛病多,会嫌他们不讲卫生不好闻,慢慢地再遇上也不吭气了,因为妈妈自己虽然讲究但从来没嫌弃过病人,从她的言行中,我们渐渐明白人与人的尊重与包容。在我的记忆中,病人多时她常常会空着肚子去上班,有时候一觉醒来,发现出诊的妈妈还没回来,凭常识就知道她一定是遇上个难产了,所以,那时候我们最愁妈妈出诊。一年冬天,她到山里给一个产妇接生,那家属急的,人命关天的事儿谁都说不准,她随即跟着家属走了,回来时已过深夜。大雪纷飞中,妈妈进门了,她完全变成了雪人,浑身冻得失去知觉,听送她的家属说,虽是难产,因为我妈去了,产妇紧张感就消除了很多,最终迈过生死关,母子平安。但回来的路上,山高、谷深、雪大、风急,一不小心,他们连人带车全部滚下深沟。妈妈腿上大块的淤青,直到今天,我记忆犹新。同心的高山大谷原茆沟渠,妈妈基本上用脚丈量过来,最后一次下乡做手术,她是被人从手术台上背下来的,多年的积劳成疾让她彻底地损耗了自己,她深爱的手术台,直到病逝,再无缘靠近。

妈妈是美的独创者,并且敢于大胆越分。她爱刺绣,爱画画,一次我跟她聊天,当初错过保送上美院的机会,一定很可惜吧,若真是那样,我们一家人的命运就全部重新书写。她淡淡说:“我想都没想,你们几个都这么大了,我还能走哪!”在平淡如水一地鸡毛的生活中,她依旧不卑不亢地坚守着自己的爱好,她曾把一幅《月夜松鹤》送给了我,她过世以后,我经常对着这幅刺绣愣怔,绣品的背后,是飘满了细碎雪花的冬夜,窗外朔风劲吼,屋内炉火跳荡,我们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妈妈坐在灯下,醉心于她的艺术创作,我的一篇鬼画符的作文写完了,她的一只凌空展翅的鹤刚好完成,她揉揉发酸的眼,把绣品放在一尺之外,仔细打量针脚的瑕疵,然后,满意地立起身,添一块煤,走回去,继续构景,银针飞舞。生活的艺术,在妈妈这里,已经臻于完美,我相信,卧于床榻之上的妈妈,身体成为永远的“渐冻人”,眼睛却望着那一幅幅喜上眉梢、月夜松鹤、燕羽凌空、百鸟朝凤,那眼神中,如同守望着一个约会,我断定那一定是时间深处最美丽的梦。我爱上这些绝版的创作,实在是无望之后的幡然醒悟,终于明白,那银针舞动的纤纤柔指,从此,连一根头发的飘落,也无法拂去,她想给疼爱的小孙子们做出端午的香囊,而那小小银针,如同搬山移石一样艰难,她手指的末梢神经,已经处于休眠状态。

      

世间的事,本就如此,太精美的精美,要遭天妒。

还有她养在家里的百八十盆鲜花,在我家乡时而干旱少雨时而滴水成冰的季节,那些绿色的精灵是远亲近邻眼中最明艳的希冀,是我妈妈带给大家最通俗的生活美学,只要一休息,她就会把自己放到她的花里,我想,妈妈的前世,一定也是花的精灵,不然,多么多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到了妈妈手里全是别样的风致。今天来的时候,我窗前的绣球花开了,最能想起妈妈的花,我们每次说绣球的时候其实都在说藏在心里的妈,能想起她穿着蓝底白点的中式罩衣双手抚弄绣球的安详:“妈,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你啊,那时候,你多健康。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想起你总是掐过你的苦难病容,好像你从不曾病过,没有痛苦,没有绝望,没有十年间你绝处求生的苦难历程。”

我知道,我是回避,害怕回忆带给我的无止境的痛苦,希望假想中妈是幸福的,一辈子养儿育女,善待众生,是传言中的好人好报的命运,是花的精灵,美得彻底,美得本色。

但是,忘不了姐姐一次低声的唏嘘:“妈的命真苦。”一句话洞穿了妈一生的灾难。行年两岁,慈母见背,慈悲的养母抱到家里细心抚养,终于会走路、会说话,会藏在门后怕人把她再偷走,在大饥荒中度过了艰难的少年岁月,在宅心仁厚的养父母照顾下上完小学,学会了简单的乡间医疗,出去进修,脱离田间地头,似乎命运好起来了,又结识医术绝好的下放右派,想尽一切办法跟着对方学技术,食物奇缺的七十年代,瘦得一阵风能吹倒的妈妈把最稀罕的鸡蛋统统留给老师吃,诚心打动师傅,两年,她终于把自己打造成出色的妇科医生。但是,爸爸又病倒了。一场飞来横祸夺走了爸爸的健康,她生命的支柱瞬间倒塌。

就在妈妈躺着的这块土地上,为了一家八口人的生活,我身体单薄的妈妈开始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撑。为了对付百八十亩令人头皮发麻的责任田,她白天上班,晚上干农活,风里雨里,一身土一身泥,没有悲观没有埋怨。只会拿手术刀拿绣花针的妈妈没有干过农活,不会犁地摆耧,她开始学习当农田里的小学生,让病中的爸爸坐在地头教她,干完活还要去上班,酷爱整洁的妈妈把干活的鞋子放在地头,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出现在病人面前。到了另一个环境,她是医生,是个只给病人温声细语解除病患的大夫。每次,来到妈妈睡的这块田里,我都能想起小时候和她一起干活的情景,因为有温文娴雅的妈妈在身边干活,连土地粮食一并在我的眼里变得美好,看不到愁苦的脸,看不到邋遢的样子,她还要讲有趣的事给我们听,妹妹的记忆里一直留着妈一边干活一边讲古龙小说的光景,弟弟恐怕也有抹不去的回忆,他在妈身边上学的日子,时常拿一本语文书从第一课背起直到最后一课,背给地下干活的妈妈听,不知道当他听到“我真没想到,你把一本书全背完了”的时候,心里是否有别样的成就,那是妈妈的夸赞,妈妈一辈子似乎大多都在鼓励我们。妈看的闲书不多,但是她喜欢和别人分享,她把她的乐观给我们,给亲朋好友,给她身边任何一个有缘人,我一直觉得我妈妈像个苦难的布道者,一点一点把生命中的热量捧出来,温暖别人,自己一点一点变冷,一点一点地变成渐冻人。而她自己,却无从觉知。

(图片为下马关陈儿庄风光)

      

爸爸的病好了,是我家十年的药锅子和妈妈的细心救了爸爸。

但妈倒了,彻底的。

二零零二年春季,三月,寒意料峭的银川。

我和陪爸妈去北京看病的姐姐打电话,问妈妈的病情状况,是神经外科专家王忠诚亲自的诊断:神经侧索硬化,一连串的陌生术语,我记不住也不懂,更不知道这个病的发展,但一提到与病情相关的霍金,人整个傻了。

站在街上,银川的街,车水马龙的街,满眼的人,满眼的空洞。命运竟是这样的安排,妈妈的检查结果竟然是绝症,活癌症,我那么好的妈妈啊!站在拥堵的大街上,泪水长流。

知道了世界上什么叫绝望。

数万块钱的检查,换回的只是不到两百块钱的药物,权当安慰的药物,医生在告诉家人,这个病的绝望在于它没有药物可治,连癌症都可以化疗呢!

命运啊,有道理吗?

十万分之一的厄运,偏偏落在了我们头上,成了我妈在劫难逃的百分之百!

“多好的一个人,真是可惜了。”知道的人都在报以无限的痛惜。

有用吗?没有用,完全没有意义,世上真是有绝望这种东西。

我走着,我的世界完全发生了逆向。

我的眼睛会不由得盯住那些大步流星的人,他们不知道自己韵畅自如的走路也会引来我心里的羡慕,我会盯住那些寒冷中的捡垃圾的拾荒人,他们衣服破旧满脸烟火,可是,我觉得他们都是那么幸福,他们的家人不会得这种听都没听过的绝症;看着和妈妈一样年龄的阿姨扫大街,我站在一边心生羡慕,要是我妈该多好啊。我已经看到了妈妈的末路,查了那么多资料,事实如铁,这种病还有一个名字“渐冻人”,人体一点一点像被冰冻,无法动弹,直至消亡,死亡率百分之百,大多在2至5年。

      

乐观的妈妈,温暖的妈妈。

卧床八年,书写医学史上奇迹的妈妈。不是说一般2至5年吗?从查出病因到现在,整整过去十三年了。十三年了,她看着儿子成家,看着儿子刚结完婚将她一气背到自己的新家,看着小孙子出世,看着爸爸十三年如一日的精心护理,看着儿女们想尽办法地减轻她的痛苦,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一天地僵硬,看着身体从一百三十斤一点一点变成枯骨,看着日月老,看着时间改变的一切,直至看到死亡。

她恐怕没有看到一样-----她的仁和。

她一直在愧疚,她给我们带来的磨难;

她一直在牵挂,每一块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放不下她走后孤单的爸爸;

她用微弱的声音关心着那些早已在她生命之外的人;

厌世是灾难重重的必然选择,而牵挂又让日薄西山的生命尚存一息,直到离世。姐姐没说错,妈是个苦命人,她牵挂太多,活得太累。

      

妈把起程的日子选在了新年过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选在我们姐弟四人最后一次齐聚一室陪她之后,是带着厌世,还是遗憾(我宁肯相信妈妈的灵魂真如他人所言在我们走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们了,这样的奢望是想安慰自己,妈临终还在眷恋着我们,她没有计较前一天我愚蠢的粗鲁,她满足于当天妹妹为她细心擦身剪指甲,所以,她还是愿意待在我们身边)?我永远不想弄明白,我终究是活得自私,愈加明白与清楚,愈是恒久的愧疚与自责。妈妈最后一声轻叹消失在十五夜半的月朗风定时,天清地明,巨大的时空中,那声细微的喘息没能惊醒同处一城的我和姐姐,十分钟的路,此生变成了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妈不在了。她与病魔作斗争的三千个日子已悄然滑向远方,如一枚枚残损的叶子凋零在死寂的沙滩上,阴冷,遥远,无人能及。我知道,过去已经无可挽回地走了,我没有丝毫的能力挽留曾经哪怕一丝的美好和苦难。最后一次摸着她冰凉的面容和手指已是过去,陪着地上冰冷的妈妈静守的长夜已不复再有,泪水长流的日子也已经成为过往,枯瘦如柴的妈妈有一天也会从我的记忆中淡去,生活不管有意义还是无意义总得往前走,总要告别,总会失去。

脚下的土地依旧温暖仁厚,它承接着一个生命最终的皈依,长风掠过新堆起的土丘,妈妈躺在这里,她选择将生命启程的地方作为最终的归宿,她生前一遍遍对爸爸和我们说她喜欢这里。这块她劳作过、耕耘过的熟土,记载着妈妈一生中的芳华岁月,在这里她成家,收获爱,生儿育女,养老送终,希望自己有一个人人欣羡的晚年,在这里,美好戛然而止在生命的某一个时辰,命运无情收割着她灾难重重的余生无奈,乘化归尽。

我敬畏和感激这块土地,敬畏它显示在我面前的威严,三尺黄土,阴阳两隔,今生来世,音尘茫茫。又感激它收纳了妈妈,让妈妈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熟土,来于尘,归于尘,体面地生,尊严地死,回归,使一切生命都经历生住异灭之后的刹那永恒。

光阴疏忽,百天即至,大梦化泽,我却无法一苇杭之,仍有妈妈梦里如常叮咛:怕冷,去买双鹿皮靴子,别冷着脚。梦醒,扑伏在六月的故乡泥土中,我们合十拈香,坟前跪拜:妈妈,可曾听见来世的第一声鸡啼,你能看到爬上东山的第一缕曙光!

仁厚温暖的故土,愿在你的怀里永安我妈妈的灵魂。

(谨以此文追忆在同心工作生活、积劳成疾而早逝的慈母周桂芳)

作于年6月4日

(图片为下马关二步墩风光)

      轮椅上的牵挂

《轮椅上的牵挂》

——记原下马关镇计划生育服务站站长周桂芳

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竟使她爱上了人称“天下第一难”的计划生育工作。从年至今已整整30年了,有10年左右的时间她是在那沟壑纵横的山区农村里走村串户度过的。已说不清这些年她究竟进过多少人家的门,吃过多少人家的饭,只有那些大山里淳朴的农民兄弟姐妹知道她、了解她,她就是同心县下马关镇计划生育服务站老站长周桂芳。怀着对她的敬意,我们栏目组对她进行了采访。

一走进周桂芳老人干净整洁的小院,就能感受到一种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气氛。院子里鲜花簇拥,茂盛的葡萄树搭成了长长的走廊。她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交谈中始终笑声不断,显示出周桂芳老人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向往。要不是坐在轮椅上,谁又能知道她因长年工作,积劳成疾,已是疾病缠身,生活全靠老伴照顾。尽管如此,老人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始终深深感染着我们。

自年起,周桂芳便开始从事卫生、妇幼工作。在工作中,她坚持自学与实践相结合,成为当地群众“信得过”的大夫。,年,她兼搞计划生育工作,从那一天起,她就对计划生育工作倾注了满腔的热情,扔下嗷嗷待哺的孩子、体弱多病的丈夫和年迈的父母,一头扎进计划生育工作。20多年来,她亲自主刀做绝育手术例,放环术多例,人流术多例,术后随访、治愈妇科疾病无数,先后16次被自治区、吴忠市、同心县三级政府评为“计划生育先进工作者”和“先进个人”。

面对镜头,周桂芳说:“年,我搞的是卫生工作和妇幼工作。年兼搞计划生育工作。那时候,同心县还没有成立计生委,是各个乡想搞就搞,有人员就搞。那会儿我们没经验,不知道计划生育咋搞。下去后整天就拿着报纸边宣传边搞,刚开始是以放环为主。到年、年就开始做节育手术了,那时我生下儿子不到半岁,就送到他奶奶家去了,家里没有吃的,奶奶就一天给涮(冲)点糖水,泡点馍馍吃,我把娃娃放下就走了。那时候做手术你们不知道有多艰难,不像现在做完手术就走了。那时候,做了还要拆线,你不知道拆线的痛苦。我家里有一张我拆线时候照的相,是我从红城水大队院子往出走时会计给我照的。那时候我骑自行车,从红城水到我们沈家滩丁家渠,来回要一百里,赶黑要把那些庄子(里)手术对象的线全拆完。我骑的是车子,把我累的要死。到每个庄子还害怕狗咬,包往车子上一放,还不敢背,背上怕丢了。因为一次走折腰沟拆线时,我连人带车滚到沟里面了。当时人爬了起来,骑上车子就走,把包丢了。以后再下乡,我就把包放到车子上。那个时候太难了。到最后有了正规的手术队(情况)就好了。年计生委成立了,有了领导,有了车,有集体了,工作就好干多了。”

20世纪70年代初,同心县计划生育工作刚刚起步,山区农民不仅物质生活贫困,而且精神生活更为贫乏。“养儿防老”、“多子多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传统观念像一条苦藤紧紧束缚着山区农民,结果越穷越生,越生越穷。面对这种现象,周桂芳的心情很沉重。她了解山里人的心情,更理解这大山里女人的痛苦,她懂得在这种环境和条件下开展计划生育工作的艰难,更懂得一个乡村计划生育工作者的责任和分量。初次带手术队进山,群众不理解,乡村干部脚不离地的跑了好几天,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动员不来一名手术对象。而一些群众还在背后骂她们是“屠户队”,“狗咬没人挡,吃饭没人让”,手术队里的一些姑娘们暗地里没少流泪。为了打开工作局面,周桂芳亲自登门做工作,用自己是独生女,成家后对两家老人相敬如宾,日子过得红火和睦等事实现身说教,让老百姓从心底里接受新观念、新思想。后来,终于说服了一些山里人,结扎的事好办了,但山里妇女最担心的是手术的疼痛和可能引发的各种后遗症。

      轮椅上的牵挂

为此,她一方面不断提高手术质量,认真准备和精心做好每一例手术;另一方面不断改进服务态度和服务方式,进行术后跟踪复诊,并积极宣传结扎手术的好处,解除了山里人的后顾之忧,有力地推动了计划生育工作的开展。作为一名普通的计生工作者,周桂芳走遍了同心县的山川沟岔,她精湛娴熟的技术和高尚的医德,赢得了山区妇女和众多弟子的尊敬和好评。手术队长梁占萍告诉记者:“当时我刚参加工作跟上周大夫,觉得这个人一天好精神的,一天做二十几个手术还那么精神,我都佩服,觉得这人咋这么精神。”

手术队长倪秉兰说:“她早晨喝点稀饭,二十几个手术她能坚持下来,我就坚持不下来。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实在坚持不下来,她硬硬就往下坚持,坚持做完手术。她说群众在外面等着呢,群众等得也很辛苦,一个手术都不能耽误。她的手术做得特别快、特别好,也做的特别轻。”

由于长期站立做手术,又加上艰苦的生活环境,周桂芳患上了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静脉炎、胆结石等疾病,先后做了两次手术。年3月,当她带队在马高庄乡张家井村做手术时,静脉炎复发,下肢麻木肿痛,行走困难,进出都要人搀扶。大家不忍心她这个样子继续做手术,坚持要送她回去治疗。可就在这时,许多约定的手术对象闻讯,一下子改变了主意,工作又陷入僵局。看到大家辛苦忙碌的身影,周桂芳咬咬牙,继续坚持工作。

提起当年的事周桂芳记忆犹新:“年下乡,在张家井村腿疼的动不了,连地都下不了,出出进进都要人背,(当时是)小艾背的我,把我疼得没办法了,车又进不来,接不了我,就那样也走不开。群众听说我走呢,又来了些做手术的,我疼得没办法,准备就在炕头上做。正准备做呢,王芳来了,我一下眼睛都亮了,我说快把我扶到炕上,我不行了,实在不行了。那时候得的是静脉炎,疼的纯粹动不了,疼得我呀一步都走不动。

出来后大家就把我抬到车子上,(做手术的)那个女人都哭了。后来有一年,她还来看过我。”手术队长倪秉兰对此深有感触:“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走的路都是羊肠小道,当时都用毛驴车拉器械,有时候,沟呀洼呀上不去,人就得把器械背上;有时候雪下得太厚,有些地方上不去,你只能把器械背上,送到地点(目的地),转回来再背这些,再去送,脚跟手冻得真不知道往哪里放,手冻得肿肿的都脱了皮了,就到那种地步了。”

那一次周桂芳被确诊为腰椎间盘突出症,医院做了手术,因当时手术队人员紧缺,4个月后,她又拖着病体回到了工作第一线。

(图片为下马关陈儿庄风光)

      轮椅上的牵挂

因为工作成绩突出,周桂芳先后多次受到自治区、吴忠市、同心县的表彰。年,她被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国家卫生部评为“全国万例手术无事故”先进个人。由于周桂芳长期带病坚持工作,从年开始,病痛已使她站立不稳,无法正常行走,医院就医,被诊断为“神经侧索硬化”,已无法治疗。如今的周桂芳生活已不能自理,全靠老伴照顾。周桂芳老伴心疼地说:“她现在病了几年了,身体也不行了,一天的起居,个人梳洗都不能自理,穿鞋都有困难,早、晚穿脱衣服多半都要靠我,照顾她一个人吃力得很,靠儿女,四个娃娃都工作了,银川的三个,在同心的一个,都不在身边。老婆子这个重担(需要人侍候),现在就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家里雇了一个做饭的也有两年多了,我呢,就左右不离她,一早的梳洗,一黑的睡觉,一天的大小便,乱七八糟的,喝个水,拿个东西,确实是痛苦得很。有时候我在院子里(收拾)个园子,屋里没有人照顾了,我就给她买了个哨子,她喊我时一吹哨子,我就听见了。因为她现在中气不足说话声音太小,喊人时把她累的,别人还听不见。她现在这个病,唉!啥时候能好呢,看起来她这个病是好不了了。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没有人那就靠我吧,尽我的力量我把她照顾到啥程度就算啥。再一个(我们也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了),娃娃都出去了都不在身边,这个家里面,我要不管就没人管了。她现在每天都是以泪洗面,提起伤心的事她就哭,她说她过去光考虑工作了,把身体弄垮了,实际上也就是这么回事。”

多少年过去了,无数被她治愈妇科疾病的妇女没有忘记她,下马关镇的干部职工更没有忘记她,周桂芳老人的精神始终鼓励、鞭策着一代又一代计生人。面对我们的采访,干部和群众是这样评价她的。

镇干部:退休之前,她在工作中,为人处事上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是我们的楷模。虽然说她现在疾病缠身,但她那种精神永远鼓励着我们,鞭策着我们,使我们在工作中每干一件事情,都能想到周大夫,想到她对待工作的态度。虽然她现在不在岗位上,但她那种精神,时时刻刻影响着我们,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都以周大夫为榜样。

群众:她对病人从来都没有耍过态度,真的,这个人确实好,多重的病人她都亲自检查,亲自做,群众对她的反映相当好。那个时候,生活条件都不好,(群众)对她的评价很高。她现在不能动弹了,去她家看病的人还是很多,正是因为她态度各方面都好(的缘故)。有人说她好,因为她心里始终装着山里人;也有人说她傻,因为她苦坏了身体,拖累了家人。但她说:“苦也罢、傻也罢,心里实诚。”这就是周桂芳,一个让我们感动的周桂芳。

(同心县广播电视台《人口与计生》栏目年采写)

请扫描下面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shujlian.com/jyzz/6673.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